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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Virgil Abloh 把服装发布变成了一场先锋戏剧

时 间:2021-12-17 22:56:06 来 源:凤凰网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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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l Abloh 对时装秀的创意总能给人们带来惊喜。当人们还在对夏天那场被巨大气球、小怪兽玩偶和种族平权演讲点亮的 Louis Vuitton 2021 春夏男装发布记忆犹新之时,他又在 2021 年 1 月 21 日完成了一场犹如先锋戏剧的 2021 秋冬男装发布秀。

此时的巴黎正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而对大型活动进行管制,这场秀只能以无现场观众、在线直播的方式上演。而恰恰是因为没有现场观众,让它可以不需再照顾现场观众的观看体验,从传统 T 台形式的限制挣脱出来,探索时装秀更多的可能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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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场被大理石和落地镜区隔成多个空间,增加了表演的戏剧性和表现力

因为诸多大理石墙和落地镜的布置,这场秀的表演空间被区隔成“外场”和“内场”。作为开场模特的美国音乐人 Saul Williams 一边念诵着数十个历史名人的名字,一边在外场疾步行走,成为观众观看整场秀的引路人。

当他的行走穿过大理石墙的洞门进入内场,众多静立的模特展现在观众眼前。接下来,他们将随着表演的展开而奔走、互动、起舞、吹起长笛、歌唱。当模特们开始活动,他们完全没有遵循传统时装秀模式鱼贯而行以用最好的效果展示服装,反而像忙碌的都市人奔走于日常生活场景,在这一刻,服装已不再是这场秀的主角,而成为戏剧性的表达手段。

整场秀终结于美国嘻哈歌手 Mos Def 的演唱,此时的秀场上,只有他独自一人。人们习以为常的集体谢幕,在这里秀里被以歌声充满的留白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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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嘻哈歌手 Mos Def

必须承认,这是一场在实体秀时代几乎很难完美呈现的演出,也是一场最适合视频直播时代的演出,尤其是当美国舞蹈家 Tosh Basco 于众多模特之间穿梭起舞时,画面瞬间切换到在瑞士拍摄的短片片段,用一段出人意料的蒙太奇带领观众完成了短暂但惊喜的旅行。

这场秀为观众带来的看点不仅是最新的服装系列,其创新的形式背后藏着两个源自文学和电影史的灵感源,理解了这两个灵感源,才能找到真正理解 Virgil Abloh 希望这个先锋戏剧式服装秀来表达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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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 Vuitton 2021 秋冬男装系列后台

1953 年,一篇名叫 “Stranger in the Village” 的散文出版,作者是一位非裔美国人,他在文章里讲述了自己在经历一次精神崩溃后移居到瑞士深山中一处村落里疗养的经历。这个身处群山中的村落居民全部都是本地白人,作者成为村民们此生遇到的第一位非裔美国人。当地人所表现出的“天真的种族主义”令作者强烈意识到自己的“异乡人”属性,再结合当时自己所身处的美国——非裔美国人仍然未能从法律层面获得与白人的平等权利,他发出了自己不仅是这座小村的外来者、更是作为非裔美国人的美国的外来者的感慨。这篇文章后来被公认为是美国黑人自传题材的经典。本次时装秀正是受到这篇名作的启发,在瑞士拍摄了前导宣传片,正式表演中所切换的雪山片段也正是来自宣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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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 Vuitton 2021 秋冬男装系列在瑞士雪山中拍摄的前导宣传片

对种族平权的关注和对自身身份的思考,一直是 Virgil Abloh 试图通过服装设计和发布秀所表达的重要主题,从这个思考延展开,则是对身份认同的追问。这个追问也被鲜明地表现在这一季的设计中。

按照 Virgil Abloh 的想法,这场秀恰恰就是被用来打破这种陈旧的社会规范在人们心中植入的无意识偏见。这一理念极具黑人文化特色——他们擅长运用修辞手法,如反语、双关、即兴重复,玩味甚至推翻既定规范中的隐含信息,由此创造出新的意义,颠覆固有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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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造型设计的包袋与品牌在秀前发出的木质飞机模型邀请函保持一致的灵感概念

Virgil Abloh 借着对马塞尔·杜尚式艺术手法的“模仿”以及黑人文化中的“修辞手法”,完成了在现有设计上面的再创作。复制挪用、再组合、符号化,他将这些技巧纳入到自己的设计语言中,在常见的典型形象规则中注入不同的基因。

这是个一眼看上去会觉得十分“混乱”的系列,多达 70 个的造型之间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连贯性,反倒显得割裂,各成一个独立角色。但如果将所有造型串联起来,便会发现这正是 Virgil Abloh 一直在不断丰富和诠释的主题。从童年、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他在 Louis Vuitton 男装中所尽力描绘的恰恰就是一个男孩的成长故事,正如秀场上飞机造型的包袋和纽扣设计,在呼应品牌的“旅行”精神的同时,也象征着少年时光的经典记忆,同时亦与品牌在秀前发出的木质飞机模型邀请函保持一致的灵感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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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造型的纽扣设计,在呼应品牌的“旅行”精神的同时,也象征着少年时光的经典记忆

从一个将城市建筑变做折纸游戏穿在身上的童年梦想家,成长为穿着宽松提花针织毛衣搭配宽松水洗牛仔裤的街头少年,再到成为穿着 1980 年代 Dandy 风格宽肩双排扣西服套装的“社会人士”,一部男孩成长史在 Virgil Abloh 的组合之下逐渐被带入到这场秀的主题之中——在一个试图与陈旧的社会结构决裂、渴望建立新常态的环境中,原型便是新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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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折纸游戏的概念将具有传承意味的古典建筑与现代建筑“穿”在身上,是 Virgil Abloh 对“男孩成长史”的另一种表现手法

于是,他在肯特布上织出了来自苏格兰的方格花纹,然后再以加纳当地居民的传统穿着方式将其“披挂”在身上;英格兰的传统男士百褶裙则被印上了 Louis Vuitton 的经典 Monogram 印花;同样的还有加入了格纹和 Monogram 印花设计的日式对襟和服造型,它打破了我们对日式服装中“侘寂美学”的想象。通过不同的组合方式,原先的事物早已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但我们对那款有着方格花纹的肯特布或是日本男士和服又该怎么进行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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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融合了苏格兰格纹的肯特布造型,右边则为融合了Monogram 印花设计的日本男士和服设计

难道有了格纹的肯特布就不再属于加纳,肯特布上的方格花纹就不再属于苏格兰了吗?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从其发展历史来看是确凿的事实,但其所有权和使用权却只是人为赋予的枷锁,此刻正是把陈旧的人造概念彻底革新的时机。通过对不同风格元素的再组合,Virgil Abloh 在逐步推进对陈旧规范的革新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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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is Vuitton 2021 秋冬男装系列后台

回看秀场,其整场发布表演中另外的两个重要元素——空间设计和如忙碌都市人般的模特表演,其灵感则来源于法国电影导演 Jacques Tati 1967 年作品 Play Time。电影中,来巴黎公干的于洛先生邂逅来自美国的美女游客,与她一起开始了一程从白天到夜晚的城市漫游。见识了大都市里巨大的玻璃窗包裹着建筑不漏入一丝阳光,四四方方的空间把人隔离在里面,干净光滑得好像溜冰场的地面。人们在其中一丝不苟地工作,而到了夜晚,人们则放下身份的外衣,寻欢作乐、张扬个性,对抗着工业化对人类的规训和改变。

这部电影以喜剧形式表达了严肃的思考,是电影史中重要的经典作品,其所蕴含的关于“社会身份限制”的含义,也正是 Virgil Abloh 在本季服装设计中所希望引发的讨论。

撰文 Jason、马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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